54. 风光无限终是悲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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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千年前,谢玄被吞鸟郎咬时,是十八岁的夏天,可天庭传出赔世郎被啃咬死的时间是同年春天。

天怜衣又说自己在夏天见到了赔世郎,只能证明,赔世郎是真的没有变成第二个吞鸟郎。

只是赔世郎为何要诈死?

天怜衣坐在凳子上,双手托着下巴,说:“大话自信仙,赔世郎和你是同期神官吗?”

大话自信仙摇头,说:“不是。当我还是世人时,她就已经是有名的神官了。”

大话自信仙是这样说的。

一千八百年前,旧天庭有几位出名的神官,其中就包括了追师、赔世郎和灵验神师不许。

此时,赔世郎和追师在人间的宫观遍地都是,已经高达上万座,深受世人所爱。

后来旧天庭的风气不好,这几位有名的神官中,只有师不许还留在天庭,管理天庭的大小事。

追师来到了理想国当国师大人,辅佐理想国皇室成员几百年。

赔世郎则是在人间各地游逛,见到什么好的、稀奇的,就想买下来,等三年期限一到,就全部带去给追师看。

这才导致她身上挂满了各种各样,不同文化风情的小装饰品。

大话自信仙停顿了一下,苦笑一声,才继续说:“我从来没想过,像我这么烂的命格,竟然会得到一个神官庇佑。”

“虽然那时的她,也可能只是顺手救下我,可我已经成为了她最忠诚的信徒。”

大话自信仙,本名王一笑。

十几岁的王一笑家庭不好,屋舍漏风漏雨,七八人挤在一个狭小的木房里,都还没有富贵人家的茅厕大。

他有一个弟弟王一哭。

两人之间,从出生起,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
他出生时,是天生的悲观主义者。

弟弟却跟他截然相反,是天生的乐观主义者。

本以为后天也可以整改这种性格缺陷,却没想到,他不仅没改成,还成为一个实打实的绝对悲观主义者。

这一切的影响,一是因为他自己。

二是他有一对很不擅长表达爱意,却擅长诉添油加醋后的苦,还是个爱扫兴的父母。

只要一遇到什么不太好的小事,明明只需要动一个小手,多吃一点苦,就能变为好事的事情。

他的父母却只会不约而同地大声吆喝,这件事多么多么令人绝望,令人悲观,令人想去死。

在这样的环境下,甚好有个非常乐观的弟弟开导他。

他才不会成为对世界悲观,对自己也悲观的人。

王一笑说:“原本没那么严重的,但奈何我母亲是个指责型母亲、责怪型母亲、冷漠型母亲,而我父亲又是个经常把死挂在嘴边的人。”

记得村里进行射箭比赛时,由于家中没有那么多钱,给他准备一个特别好的弓箭。

但父亲想要他赢回作为奖励的野兔,于是就为他报名。

在他上场时,同龄人拿的也不是什么太好的弓箭,但一眼就能看出是弓箭。

他拿的是用一根缝补衣裳用的细线,绑住一根刚砍下来的树枝做成的弓箭,一眼也能看出是弓箭。

但当时,所有人都笑他。

他也不觉得怎么样。

让他感到窒息的是在射箭过程中,只差最后一支箭,他就可以赢走那只野兔。

然而,在他准备射出去时细线断了,箭没能射出去,也没有同伴愿意给他借弓,毕竟都是竞争对手。

由于打成了平手,两人就各自提着一半野兔回家。

可当一半野兔到手,他还在高兴时,却看见父母一脸阴沉。

原因是:“我要的是你拿一整只野兔回来,你只拿到了一半,是什么意思?是在向我证明,你有多无能吗?”

还有句:“要是参赛的人是我,而我只拿到了一半的野兔,还不如死了算了。”

再有一次,令他心塞失望。

那时,他十四岁,记得母亲的生辰。

又因为唱歌很好听,就想着给母亲唱一首,以表生辰快乐。

奈何,他母亲只是坐在坏了一只腿的木凳子上。

说:“我觉得你可以唱得更好听一点。这样,昨天你就可以赚得更多的钱财,获得更多有钱人的打赏。”

顿时,他脸上划过一丝失落,甚至是窒息。

他是通过唱歌的形式去人流最多的大街唱歌卖艺不错,但他现在,只是想唱一首歌,送给自己的母亲而已。

王一笑看向黑黑的天,说:“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成长,我感到很压抑。但我的弟弟经常偷偷告诉我,这个世界是很好玩的,主要是看你怎么对待它。”

“我想知道,这个世界到底有多好玩,才会让弟弟每天被人推进屎坑里,都还能对我开怀大笑。”

即使他弟弟名字叫王一哭,但他几乎没有见到弟弟哭过一次。

反而是他这个叫王一笑的哥哥,经常在背地里哭鼻子。

哭就算了,还不能,更不敢放声大哭,好好地发泄一番。

命运多舛,让他彻底活不下去的是十七岁那年。

十七岁,差三年就可以成年,但他似乎是等不到了。

这一年,他嘴里一直说还不如死了算了的父亲,终于如他所愿。

他的母亲立即改嫁,成为了镇上里最有钱的老爷第十八房小妾。

一嫁出去,她那些缝缝补补,没有更替的破衣裳被扔进河边。

换上了华丽漂亮的鲜艳裙子,摇身一变成为了“金凤凰”。

家中年迈体弱的老人走了一个后,另一个也相继离世。

原本还不如有钱人家茅厕的破木屋,竟然这么宽敞。

没有大人眷顾的小孩子,家中仅剩的宅基地也被村里人无理由霸占,被同龄欺负说没爹没娘的更是数不胜数。

两兄弟最终还是被赶出村里,就连那木屋也被占据。

讽刺的是,两人住过的家,成为了别人的猪圈。

流浪街头,唱歌卖艺,甚至是乞讨为生。

他每天都会想今晚该住在哪,有没有吃饭填饱肚子,能不能不受欺负和打压地度过这个短暂又慢长的冬天。

但他的弟弟卖艺结束后,有什么,他就吃什么。叫在哪里睡,他躺下就能睡得着。

没有忧虑,没有烦恼,甚至还能整天对他笑嘻嘻。

大话自信仙在一个找不到住宿的冬天夜里,问了自己弟弟:“你说的,这个世界是很好玩的,这就是你认为的好玩吗?”

弟弟依然是笑,说:“这又何尝不是一种体验?这也是一种玩法。”

他从不说是活法,一开口,说的永远都是玩法。

仿佛,他从未被世界各种拿捏,而是他在操控整个世界。

王一笑看着自己被冻坏了的脚,说:“我要是像你一样就好了。现在的我,只想去死。”

这话一出,他还真就要死去了。

十四岁的弟弟被人抓去当书童,好巧不巧的,服伺的少爷,就是自家母亲改嫁去当第十八房的老爷家嫡子。

当了书童后,他开始穿上好的衣裳,每天跟少爷出入学堂。

他记得,雪下得最大的那天,他弟弟的血也流得最多。

当时,他在乞讨,街上飞快地驰过一辆马车,突然间在不远处停下。

然后,见他的弟弟被少爷从马车上一脚踹下来。

看到这一幕,他脸都黑,心都痛死了。

可弟弟却还能笑着,拍拍身上的雪,无所谓地说:“这个世界真好玩,好玩到我快膨胀死了。”

王一笑对他们说:“弟弟是知道我在他身后的,但他没有向我走来,反而是留给我一个孤寂的背影,然后消失在了大雪街上。”

“但雪地上永远不会消失的,是从他□□滴落下来的血。”

“在所有人眼里,都认为是弟弟的血玷污了洁白无瑕的血,但在我眼里,是这洁白无瑕的雪,玷污了我弟弟的血,更玷污了我弟弟。”

本以为弟弟会反抗,但他没想到,弟弟还是回少爷家里,继续给他当书童。

那天,他顺着弟弟的血迹走,看见少爷家门前,老爷的十八房小妾,全部穿得春夏秋冬地站在大雪里。

穿得最少的,自然就是最不待见的。

他母亲就是那个穿得最少的小妾。

以往他不知道弟弟和母亲在同一屋檐下,是否会有照顾。

今日一见,没有。大家都很识趣地当作不认识。

她接老爷的,弟弟走自己的。

弟弟甚至还在流血地跟所有的小妾弯腰问好,还亲自对自己的母亲笑着喊“见过十八太太”,然后就进去了。

当晚,就传来了噩耗。

弟弟死了。

王一笑擦去了自己的眼泪,哽咽地说:“那是我唯一还活在世上的希望。可是,他死了。”

弟弟死后,再也没有精神支柱的他,精神高强度崩溃,整日哭个不停。

他成为了一个对世界悲观绝望,对自己悲观绝望之人。

他开始手抖,心脏剧痛。

要么跳得很猛,要么感觉丝毫不动。

整夜失眠,整日都在自我疑问:“真的不想活了,真的不想活了,真的不想活了。”

“我为什么还活在这世上,我为什么没有死去?”

“为什么死在夜里的人是永远乐观的弟弟,而不是我?”

“我不想有未来了,我想死去,我想死。”

“死了就好了。对,死了就好了,死了就好了。”

“死了,就什么都没有了,就一辈子都不会再痛苦了。”

“我要去死!我要死,我不要活着!!!”

有了死去的想法和念头,他就真的要去死了。

可是,没想到,这个破败挂满蜘蛛网和灰尘的庙宇里,竟然闯进了一位姑娘。

那位姑娘身上的装饰品多得不行,各个都别具一格。

她拍拍掉落在身上的雪,然后对他笑。

见他不开心,还专门拿出一个最常见的装饰品给他。

其实,那不算是什么太好的装饰品,只是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柚子叶。

但她却说:“这是柚子叶,是当地一个高人对我说,这柚子叶有除去晦气,招来自信的功效。”

“——我试过,真的很管用。”

他半信半疑,毕竟这柚子叶,他见过多了。

从来没听说可以除去晦气,招来自信的说法。

但在她的鼓舞下,他在自己身边挥了挥。

然后意外发现,原本很压抑的他,竟然变得很开朗,心情也舒畅了许多。

于是,他看向那位姑娘。

她也对自己笑,说:“我没骗你吧,真的很管用。”

王一笑提到赔世郎时,他嘴角不知觉地上扬:“我问她叫什么名字,她说姓赔。”

“我又问她,可是非衣裴?她摇头了。还用她可可爱爱的小胖手,在雪地上写了这么一个字——赔。”

她是这么跟王一笑介绍自己的:“赔,赔钱货的赔。”

不知为何,王一笑总想跟她说话,还分享自己的事情。

对她说:“我快要活不下去了。”

赔世郎说的话,依然在他耳边回荡:“这个世界是很好玩的,只是看你能不能玩死它。”

“所以,我希望是你玩死它,而不是它玩死你。”

“每当你觉得真要活不下去的时候,就拿起手上的柚子叶在身边挥挥,说‘晦气去,自信来’。喊三遍,你就会获得一个自信的自己。”

赔世郎走了,走之前还不忘大声对他说:“——希望下次再见面之时,你不仅还活着,还活成了一个风光无限、自信爆棚、招摇过市的人。”

因为她这句话,他私自将赔世郎视为自己的神明。

一信奉,就是一千八百年。

后来,他飞升了。

王一笑说:“一千八百年前,旧天庭大门往里走,会有一个特别宽敞的大街,大街两边挂满了神官的画像。”

“我听迎接自己的南方雨师说,那是一个荣誉街,在人间越有名、越深受世人信仰的神官前五名,画像会被挂立在这条最耀眼的街上。”

令他感到意外的是,他竟然在这条荣誉街上,看见了赔世郎的画像。

南方雨师见他如此,便跟他解释:“这位神官叫赔世郎,一直都是天庭名神,坐享人间一万座宫观,甩其他神官一大截。”

王一笑:“那她人呢?”

南方雨师:“跟追师去人间有一阵子了。”

王一笑:“她什么时候会回来?”

南方雨师:“大概永远都不回来了。”

闻言,心中失落。

他厌恶人间,厌恶人间的绝望,所以想要逃避在天庭一辈子。

赔世郎却喜欢人间烟火气,跟着追师一起,再也不会回来了。

后来,他也试图在人间找过赔世郎。

但当他找到赔世郎时,是八百年后,赔世郎被吞鸟郎啃死的噩耗。

从那以后,他就更加不喜欢人间了。

天怜衣听到这,看向他手中已经枯萎的柚子叶,说:“这个柚子叶,真的只是普普通通的柚子叶吗?”

当时,赔世郎给他的柚子叶,也是普普通通的柚子叶?

王一笑摇头,说:“不,不是。”

“世郎给我的柚子叶会发光,我猜想,她跟我说的念三遍‘晦气去,自信来’是打开法器的口诀。”

“只是我当时不懂,以为这柚子叶真的有什么通天的法宝,才会每天都是用它。”

“实际上,它还真是个法器,只不过是将别人的悲观不快乐,转移到自己身上来,仅此而已。”

“当然,这是我成神后才知道的事情,之后我就没有再用过她给的柚子叶。”

所以当时,他每用一下,他都会从赔世郎身上转移走开心和乐观。

他的绝望和悲观,也会转移到赔世郎身上。

相当于是别人在替自己承受痛苦,而自己却在使用别人的欢乐。

天怜衣:“于是你又自己点化了新的柚子叶当法器,像赔世郎一样,将自己仅有的乐观全部给予需要的神官,或者是世人?”

王一笑:“是。这样做,别人会感到欢乐,就会有活下去的心。”

天怜衣:“可你会时刻感受别人转来的痛苦。”

王一笑一笑,毫不在意,拍着自己胸脯地说:“那又如何?如果我强迫自己活成了世郎所希望活成的那样后,又能替别人分担一些,何乐而不为。”

天怜衣一听,顿然开朗,笑说:“你真是个伟大的人。”

王一笑一听,也愣了一下。

拿出新的柚子叶,在四周挥挥,说:“馆主大人,你也是一个很伟大的人。”

没聊多久,王一笑便起身,说:“我去巡逻一下,看能不能见到世郎。就算见不到,厄运鸟来了,我也帮她顶一些。”

天怜衣点头,说:“好。”

王一笑走后,一直很沉默的玄为夷,就变得更加沉默,两人似乎陷入了比较尴尬的氛围之中。

天怜衣坐久了,就起身动动。

突然间,有一只厄运鸟再次来找天怜衣。

那只厄运鸟飞得极快,超大一只,比往日的都还要大,一边叫一边飞扑向她。

眼里的红,滴下来的血,身上散发的黑色气息,让天怜衣脑海中突然闪过一瞬间的片段。

那片段里,她坐在金箔大花轿上,却突然有只一样的大乌鸦冲进了花轿里,张开大嘴巴就咬向她。

那只大乌鸦,不,厄运鸟就这样被玄为夷一剑刺死在地。

她被揽入怀中,失了神。

头顶上是玄为夷着急,担忧又自责的声音:“对不起。”

他一手紧紧抱住她,一手抬起摸她的脸,轻轻揉揉,轻轻抚摸,给予她最大的安慰。

可她终究是在失神中,眼泪夺眶而出,也抬起手捏紧了玄为夷腰间的衣裳。

玄为夷的手摸到一股湿意,低头一看,是怀中人哭了。

看她表情,是憋住不想哭的逞强,可她又实在忍不住哭两下。

哭得老委屈,哭得眼睛都红了,眼睫毛上全是被打湿的泪水。

玄为夷又慌了,比方才还要慌乱。

眼眸中尽是心痛,见她这个样子,仿佛有一把最能伤人的刀,没有任何预防地捅进他的心脏。

须臾,一手挪到她头上,往自己怀中更靠一点。

他又低下头些,高挺的鼻子碰到她的额头,用右手捧住她左边脸,大拇指轻轻擦她脸上的泪水。

听见玄为夷低沉,微哑,慌乱,不知所措,尽是愧疚地颤抖说:“对不起,对不起,对不起。”

玄为夷在她头顶上一直道歉,一直道歉。

可她越是听他道歉,听他这么颤抖、这么慌乱、这么愧疚地道歉个不停,她就哭得越猛。

原本,原本她只是想哭两声的。

现在好了,眼泪收不住了,彻底收不住了。

她哽咽地说:“你不必道歉的,是我,是我自己没控制住。”

可玄为夷是这么说的:“不知为何,看见你哭,我下意识就想给你道歉。”

天怜衣一听,好像就哭得更猛了。

等天怜衣缓和好情绪,玄为夷便放开她,又独自一人去一边站着了。

天怜衣擦去自己剩余的眼泪,然后拍拍自己的脸,深呼吸一口,就蹲下来看被人厄剑刺死在地上的厄运鸟。

天怜衣自言自语地说:“真是它。”

玄为夷听,问:“怎么了?”

天怜衣说得有气无力,声音超级小:“我成亲那天,也有一只这么大的厄运鸟,冲过金箔大花轿帘子进来,要咬死我。”

顿顿,天怜衣又说:“不,不只一只。”

“金箔大花轿外都是这么大的厄运鸟,它们叫声很大,很吵,用尖尖长长的嘴啄金箔大花轿。”

“好像,好像后来,很多厄运鸟都蜂拥而入。”

这些记忆,都是很模糊的。

但经过她大概粗略地描述,都可以想象到那是一场多么恐怖又不幸的遭遇。

玄为夷的眼眸一沉再沉,沉得不能再沉,他又向天怜衣道歉了:“对不起。”

天怜衣站起来,突如其来猛站,只觉得眼花缭乱,一时没站稳脚跟,整个人晃跌。

玄为夷一步大迈,伸出手握住她的手腕,一把稳住了她。

天怜衣看清后,见玄为夷如此,便向他一笑,说:“谢谢你,哥哥。”

玄为夷也一笑,摇头,还放开了天怜衣,说:“这是我应该做的。”

天怜衣也摸摸自己的手腕,说:“看来,我还不能回三界通馆。”

玄为夷听,脸色微变,问:“为何?”

天怜衣看向地上的厄运鸟,直白地说:“想谢玄了,太想他了。”

玄为夷心一颤,眼眸深处泛起波澜。

听见天怜衣还说:“一直都很想他。”

“也不知道他在这世上的某个角落里,有没有像我这么想他的这么想我。”

玄为夷:“......”

玄为夷点头,就当是回答她了。

玄为夷又问:“这么想谢玄吗?”

天怜衣顿顿,笑了:“是啊。”

玄为夷沉默一下,说了一道很轻的话:“他快回来了,很快就会回到你身边了。”

天怜衣愣愣,以往玄为夷说什么很小声的话,她都听得朦胧不清。

可这次,每一个字,每一个读音,她竟然能听得一清二楚。

天怜衣震惊地看向玄为夷,走向他,难以置信地问:哥哥说的是......是真的吗?”

玄为夷却又又又沉默。

以至于天怜衣又问他第二遍:“哥哥说的是......是真的吗?”

玄为夷装作一本正经地说谎:“我什么都没说啊。”

天怜衣不信,摇头,说:“不,我听见了。哥哥说了,哥哥明明说了。”

玄为夷挑眉,问她:“我说了什么?”

天怜衣不犹豫地说出来:“你说,谢玄快回来了,很快就会回到我身边了。我听得一清二楚,一清二楚。”

玄为夷:“......”

玄为夷:“你听错了。我真的没有说什么。”

天怜衣却直接抓住他的手臂,也不敢抓紧,也不敢抓松。

生怕他下一秒就挣开,像一条鱼儿一样溜走了。

天怜衣坚信:“我没有听错什么,哥哥就是那么说的。”

“哥哥知道谢玄在哪,知道他还在忙什么,还知道他为何迟迟不回来找我,对不对?”

“对不对?对不对?哥哥,你说对不对?是不是?”

她问得很卑微,眼里充满了期待和泪光。

玄为夷:“......”

玄为夷:“不对,不是。关于谢玄,我什么都不知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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