宴席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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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铃还须系铃人,戚长月决定探探他陆云岚是个什么样的人,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。

她连续打听三日,才听闻陆云岚今夜将参加平安侯世子苏起在醉仙楼二楼设的宴。

她翻出尘封许久的男子衣物。

戚长月酉时已到了醉仙楼外,却一直犹豫踌躇不敢进去,直至亥时,才强装镇定走进醉仙楼。但只在一楼,听到楼上觥筹交错和高谈阔论,戚长月心中又发怵,转身便要走。

“公子可是来参加苏世子宴席的?”正当戚长月转身,一个小二上前问道。

戚长月故意压低声音,将折扇飘逸打开,点头道:“是,宴席可是在楼上?”男扮女装多年,戚长月深谙如何扮做男子的巧妙,从未被识破。

“在二楼,您请。”

已是骑虎难下,戚长月不得不硬头皮上楼。

正要上台阶,一个白衣公子扶着一个醉醺醺的男子下楼,那已醉得不行的男子嘴里念叨着:“好酒!好酒!”

戚长月又迟疑了,这三四年她一直蛰伏,晚上极少外出,更别说单枪匹马上酒楼了,此刻心慌得她有些呼吸不畅,她把踏上楼梯的脚收回。正要转身走,方才那个白衣男子在她身后道:“兄台请!”

戚长月硬着头皮:“兄台先请。”

那人走在戚长月前面,戚长月颔首,却能察觉这人在注视自己,怕她不跟上来似的,他一步一回头。

终于来到宴席上,戚长月目光扫去,在场的大概还有二十余人,大部分都已经喝趴在桌上,还有几个酒量好的还在举杯触膝而谈。

她找了个最不显眼的角落,假装是中途出去了才回来,自顾自倒了杯酒喝起来。

刚倒第二杯,方才那白衣公子便拎着一壶酒坐到戚长月前面,戚长月在他坐下时,瞥见他腰间有一块不寻常的玉。

戚长月正想着如何开口打招呼,白衣公子突然开口:“兄台好酒量!全场皆醉你独醒”这声音半醉半醒,却仍是温雅的。

戚长月有些慌乱举,举杯笑道:“哪里哪里,我不过是中途有事出去了,刚刚折回罢了。”

戚长月说完抬眼看对面坐着的人,他俊秀清雅,剑眉下是一对浅浅的眸子,正饶有兴致的盯着她的眉眼看。

“在下庆国公府李珣,敢问兄台怎么称呼?”

戚长月收回眼神,颔首:“幸会,在下戚长远。”

“戚?”李珣听到戚姓谨慎皱了一下眉,浅浅眸子有了些犀利的光彩,“敢问戚兄祖籍是哪里?”

戚长月察觉李珣神色异样,心中有些不安,脱口而出,“在下祖籍是颍州。”

李珣听了低头想了片刻,又问:“颍州?我们可曾见过?”

戚长月盯着李珣看了片刻,摇了摇头,“我才来东都三个月,应该是没见过的。”她搜索自己的记忆,确实没见过。

李珣刚要开口再问,一个身着青绿的男子在李珣身侧突然坐下,醉醺醺地将头靠在李珣肩头,双目微闭。戚长月抬眼,看了一眼这男子,眼神便有些挪不开,他太夺目了。

戚长月正看着,他突然支起身子,抢过戚长月手中的酒杯,说:“兄台,请!”说完仰头便喝。他将杯子扣在桌上,抬眼看向戚长月,在戚长月脸上流连,突然剑眉一压,修长的手指伸到戚长月眼前,“这位兄台...我们可曾见过?”

戚长月一时语塞,她来东都三月,不是深居在家,便是在店里,哪见过东都这些公子哥。若她现在是女子打扮,这些公子以这般落俗的方式套近乎,她可理解。但她非常确定自己扮男装这两个两醉醺醺货是瞧不出来的。

李珣见戚长月为难不语,解围道:“戚兄刚来东都不久,你们应该是没见过的。”

那青衣男子摇晃起身,两手撑在桌面,凑向戚长月,眼神迷离又问:“真没见过?!”

他脸和戚长月靠的很近,酒气扑在戚长月脸上,她顿时面红耳赤。

李珣见戚长月窘迫,一把将他拉回来,“陆云岚,别闹了!”

“陆云岚?!”戚长月听了这个名字,一股血冲上脑颅,慌乱向后一退。这个名字如鬼魅一般,让她想起便寝食难安。

此时,旁边桌上原本喝趴的两人悠悠醒来,见有人在说话便过来凑热闹,他二人认得陆云岚和李珣,目光便都往戚长月身上去,其中一人一手拍在案上,跌跌撞撞爬过来,冲着戚长月道:“兄台...好...好美啊!”

说着又拿起酒杯,扑到戚长月面前,“兄台,来,咱俩喝一杯,我梁荣最爱跟长得好看的人做朋友,你这个朋友,我交定了。”

戚长月举杯,“梁兄过奖,请。”

梁荣两只小眼睛闪着精光,口水都快要溢出来了,“不瞒你们说,东都城内大大小小勾栏院的花魁我都见过,戚兄你若是个女的,都没她们什么事,艳压群芳!对!艳压群芳!”

听到“花魁”二字,醉倒的公子们如听到了一声震耳春雷,幽幽转醒。

“什么花魁?!花魁在哪?”

“这呢这呢...”梁荣一边说着一边四处招手。

陆云岚看了看四周,那些醉汉如鬼魅一般正歪歪斜斜起身,他上前一手将正凑上前的梁荣拦开,一手抓住戚长月的衣领将她拉起,一边喊道:“多谢苏世子款待,我陆云岚先走一步,这位戚兄说要送我回去。”

众人纷纷不满:“这就走了?陆世子,您不在这宴席还有什么意思?!”

“就是啊!”

“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我那个虎父的厉害,再迟些,我家门都进不去,先走了,下次我请大家喝酒!”

陆云岚说完,伸手夹住戚长月脖子然后往自己胸口一拉,另一只手在戚长月脑袋上敲了敲,“你!送我回去!”

陆云岚虽然可怕,但也没这二十几酒鬼可怕。戚长月伸手扶在陆云岚腰上,道:“我送陆公子回去,诸位,下次再喝。”

李珣也起身,“我也告辞。 ”

说完三人一起来开宴席。

陆云岚比戚长月高大半个头,陆云岚大半个身体的重量压在戚长月身上,她着实有些吃不消。出了酒楼没走几步,戚长月感到压在身上的重量突然一轻,抬头一看,原来是李珣将陆云岚架了过去。

李珣将陆云岚架走,戚长月便越走越慢,见李珣扶着陆云岚走出两丈远,长长吐了郁结在心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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