8. 鹘鹰振翅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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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,郡守府设家宴,谢清正好以此做东开席,邀了燕驷前来。

然而谢家这一辈如今人丁稀薄,制了满大桌菜却连位置都没坐满。更别说谢观礼被谢清罚了禁闭,连元日家宴都不能出席。

谢老夫人沉着脸,自己儿子给他夹菜,面上也没有一副好脸色,在得知那谢禅枝明日就要离开郢川后,她是恨不得那丧门星现在就走。

谢清也不在意老夫人的态度,关他禁闭已然是小惩小戒,这竖子酿成大祸,不让他长长记性,怕不是要把郢川翻了天。

他喝了口酒,捋一把胡子悠悠道。

“燕将军啊,若之后需要下官帮忙的,将军尽管提,下官定然不会推辞。”

说着谢清又往谢禅枝和燕驷身上来回扫了扫,话中尽是撮合之意。

“对了,今晚郢川还有灯会热闹的很,燕将军和南月倒是可以一同去看看。”

燕驷目光掠过坐在身旁的人,笑着应下。

瞧见燕驷面色,谢清着实缓了一口气,便知自己这事办对了。想来这位燕将军的确是对他那二弟的女儿有意,恐怕说的什么随行军医都是个借口。

然而谢清没想到,他心中所想竟歪打正着猜对了一半。

郴原郡军营里的将士染了湿气是真,燕驷要带小姑娘走也是真。

郢川元日,灯会热闹非凡,家家门口也都挂起了灯笼。河边的灯影连连,将两人身影慢慢拉长。

沛河风雪飘扬,一盏素材河灯如萤火般于河中闪烁着。青年撑着伞立于河岸,将小姑娘掩在了怀中。

谢禅枝转过身,抬头对上青年沉静如水的眼眸。

她楞了楞,转头看着放的河灯慢慢飘向沛河远处,轻叹了一口气,有些释然的笑了,“燕驷,我看到了阿父他……给我留的信。虽然我是个女子,但我也想走一走阿父的道,看一看这世事升明。”

青年听之,忽而一笑,那双眼中恍若荡漾着大川湖河中的潋滟山水颜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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雪原雾气依旧,两队兵马从郢川与崇古道早早朝郴原郡行去,雪地中留下一串人步马蹄印。

离郴原郡越近,雪地坑洼就越多,行军进程减慢,众将士已有疲态。

燕驷下令原地稍做休整。

谢禅枝坐在马车上撩开帘子,见那人懒散地赶着车,逗弄着停在他肩上的鹘鹰。

鹘鹰是为鹰隼中的猛禽,不易被人驯服,却被他养的像只鸟似的。

“你一个主帅,不去前边骑马带兵,怎么在这里赶马逗鸟?”

话音刚落,却见那只一看就被喂得毛羽很是滑顺的鹘鹰扭头突然盯上了她。

谢禅枝:这鹰竟还通人性……

谢禅枝取下腰上的锦袋,拿出一根肉干递到了鹘鹰的嘴边。

燕驷徒然不悦,换了个方向侧身倚靠在车辕上:“它自己就能吃饱,何需你喂。”

“外边这么冷,我替你赶了这么久的马,也没见你喂喂我。”

鹰没吃上肉干,朝着燕驷叫了一声,振翅一跃而起充上了云霄。

谢禅枝歪着头,她喂着她的鹰,他怎么还不乐意了。

“你难道没吃饭?”

“饭倒是没吃,冷风倒喝了不少。”

燕驷哂笑,身形越发的没骨头。锦绣华衣,浑然一副泼皮浪荡样。这般没眼看的样子,谢禅枝皱着眉瞧了一眼周围行军的人,只见他们全跑装作看不见的样子。

她木着脸,把食盒递向他,“喏,阳羡茶糕。”

“不错,还是以前的味道。”

燕驷吃得开心,阳羡茶糕是京城的糕点,在边境不曾有糕点铺子售卖。这味道,一尝便知晓这是小姑娘自己做的,笑得更加没形,全然不管一旁骑着马的长赢的怨念。

感受到身边暗暗投来的视线,谢禅枝无奈,敲了敲一同并行的马车轩窗,吩咐车上的菘蓝与菖蒲拿了几盒吃食分给了一齐同行的将士们。

“多谢姑娘!”

“多谢姑娘,多谢谢小姐啊。”

吃着漂亮姑娘送来的糕点,那些常年在边境行军打仗的汉子一边谢着,一边脸上都笑出了褶子。

空中鹰隼长啸了三声,刚刚飞走不见踪影的白翎忽然出现,俯冲而下,停在了远处的松树上。

躺在马车上的燕驷霍然坐起跳下马车,看向鹘鹰所在的那棵树旁,似有一人昏迷倒在了那里。

谢禅枝随着燕驷的视线看去,提起药箱,提裙也跟着下了马车。

“长赢,派几个人去把那人抬过来。”燕驷下令道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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