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3. 折固药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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广聚轩三楼的露台酒旗招招，在漫天金乌的恒辉中舒卷，谢禅枝别过被霞光润色得微微羞怯的脸。

她顿了顿，从袖中拿出那青竹瓷罐扔给燕驷，“给你，每日在手背上涂抹两次。”

燕驷接过瓷罐，抬手看了眼手背，揶揄道：“多谢小县主的赏赐。”

“贵客，您的菜来了！”

此时掌柜何冬凌也派酒楼小二把菜送了上来，他知道燕驷的规矩，只安排了几道精致小菜。

谢禅枝习惯了这人的插科打诨，就坐在桌前问道：“你的人何时会去药庄？”

燕驷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，目光朝楼下的药庄铺子门口投去。

楼下街道人来人往，谢禅枝顺势看去，药庄门口站着几个商人模样的中年男人在交谈着，旁边停着的马车后边还架着板舆，上面堆满了捆好的药材。

她定睛看了一会儿，发现那里面一个药商身边戴着毡帽的人竟然有些眼熟。

“那个邱据，他居然是你的人？”谢禅枝低声惊呼道。

邱据是京城赵家药铺的管事，赵家虽然风评虽然不太好，但是手底下药铺里售卖的药材品像确实好，所以她买药材往往都去赵家药铺。

谢禅枝捂住嘴，凑近燕驷耳边悄悄说：“你这也藏得太深了吧。”

燕驷不可置否，眼中却波澜暗涌，邱据是他手里的人，除了康衢和长赢没有人知道。

赵家商行私下敛财，那钱财却不知道流向何处，但可以确定一点的是赵家、朝廷官场与边境这三者之间有些千丝万缕的联系。

药庄门口的石阶积着雪，邱据脸被冻得通红，进门就喊道：“老卢，来收药材！”

卢兆仁腰间挂着一个串珠算盘，听见有人喊他，连忙从里间小跑出来，算珠有一响没一响的碰击着响。

“是邱管事来了啊，赵头家要的药材我早就备好了，您让六子带人直接装货就行。”

“诶。”邱据不赞同地摇头道：“这次头家要的货量大，还是要对对账本，可不能马虎了才是啊。”

今日药庄里来往都是各处地方来的药商，卢兆仁没说话，在四周细细张望了片刻，随即悄悄把邱据拉到了里间的屏风后面。

卢兆仁搓着手心说：“邱管事啊，不是我不对账啊，主要是上面有人要来查药庄啊。想必你也知道一点郴原的情况，我就实话跟您说了吧，那郴原郡守彭应昌昧下了好大一笔军饷，和荼州那位是走的一个路数。”

听着卢兆仁的话，邱据适当地露出吃惊的表情，扯着干嗓“啊”了一声。

卢兆仁前两晚都忙着做假账，眼底的乌青都快掉下来了，他咽了口唾沫，犹豫一会儿又说：“我们药庄收好处，在底下帮忙走走黑账，但要是被查出来药材进出账目不对，那便完了。”

说完卢兆仁又悄悄把帘笼拉开一条缝，把头凑在露出的缝隙那里，偷偷瞧着外边，就看见六子已经带着那位燕将军和一个姑娘看起了假账本。

邱据走上前，也挤在帘笼看，问道：“老卢你在瞧什么呢？”

卢兆仁侧身给邱据让位置，在旁边悄悄指给他看，谁知邱据一看宛若惊弓之鸟连忙退后撞上屏风，连头上戴着的毡帽都掉了。

邱据抚着胸口喘着粗气，面如土色道：“你怎么不告诉我来的是他啊？”

见他吓得惊魂未定，卢兆仁这才想起来当年燕驷回京，在午门御街策马，差点将被人推搡倒地的邱据踩死。

燕驷年少便名声恶恶，京城百姓本来以为他去了边境回来会有所收敛，却没想到其恶劣跋扈更甚从前。那时候邱据都昏死躺在地上了，燕驷却直接甩了马一鞭子从邱据身上跃了过去，连看也没看他一眼。

而邱据醒来之后连听到燕驷的名字都会惊惧不定。卢兆仁上前搀扶住他，连连赔礼，见邱据六神无主，也不好让他走外边出去，就让他从里间后门走去查订下的货。

带邱据进了内院后，卢兆仁便折返回了大堂。见燕驷还在看着假账本，堆着笑三步并作两步上前问道：“大，大人，这账本是有什么问题吗？”

燕驷似笑非笑地又翻过一页，对一旁的谢禅道：“小县主，您瞧瞧这账本保存得可真好，连墨迹都未曾干呢。”

怎么还来了个县主，那郴原郡守也没说啊啊。

卢兆仁冷汗涔涔，就听谢禅枝煞有其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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