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. 时机演变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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苏迁石接过缺了一角的瓷碗,如今这里处处显露破败,连能找出的碗个个都是碎裂残缺的。

稀粒的碎米随着汤水灌入喉咙,让人终于是缓了一口气,可苏迁石心中不敢有丝毫放松,仍然是忧虑忡忡。

派去州府的两人迟迟未归,他必须亲自去一趟了。

“问寻,你过来。”

听闻苏迁石的召令,羿问寻连忙咽下嘴里嚼着的干饼,一边小跑,一边将手里的干粮重新用油纸包起来回道:“属下在,守军有何吩咐?”

羿问寻是苏迁石的亲卫,早年在军中时受他恩惠提拔,后来便一直跟着他来了荼州,戍守边境已三年有余。

所以苏迁石对羿问寻的信任是任何人都无可比拟的,他直言吩咐:“问寻,我总觉得州府出事了,你择选十人随我前去州府,剩下的人流留下来继续襄助百姓。”

羿问寻动作极快,不一会儿便挑出了十名精骑,跟着苏迁石策马出了村镇。

奈何救火来时,马已累疲且未食粮草,其中脚力变慢,苏迁石再心急如焚也只无法加快速度,过了一个多时辰才至荼州主城,却发现城中已经乱作一团。

进城例行检查的城卫四处不见了踪影,苏迁石带着羿问寻直接策马奔行,还未到州府就见到重重堆聚的百姓,空气中还闻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传来。

苏迁石等人心道不好,刚翻身下马就见一名城卫从人群中挤出来,跌撞跪地凄声道:“苏守军!州府里面的人全都死了!”

“什么!到底发生了何事!”

羿问寻两步冲上前,一把抓住城卫的前襟厉声质问。

城卫被勒得根本出不了气,无力地向苏迁石挥着手,“苏……苏守军,救救我……”

“问寻,放开他,让他说清楚。”苏迁石拍了拍羿问寻的手,羿问寻猝然卸了力道,城卫瘫倒在地急急咳嗽,说话也是断断续续。

“回……回禀苏守军,今日寅时,小人在城门换职时,站在城楼上就看到州府突……突然着火了,我们灭完火后进去发现里面的人都死了,然后尸身上好像还有刀剑伤。”

苏迁石意识到此事非同小可,对城卫疾言厉色道:“你带人让百姓不要再围在这里,我进去看看。”

城卫连忙应声从地上爬起,召来其他人将围绕着州府窃窃私语的百姓散开。

苏迁石走进州府,屋宅院落被烧得漆黑一片,人踩得地上碳屑“嘎吱”作响。

火焰灼烂了主屋里躺着的人五官,已然看不清样貌,身上的衣衫与血肉相黏,散发着的浓重腥臭味混合着焦腐的气息,令人作呕。

随后跟进来的城卫见苏迁石和羿问寻翻了一具又一具的尸体,闻着更甚的血腥焦臭味,胃中瞬间翻涌,强烈的呕吐感席卷而来。

他忍耐不住,无法控制地转身扶着梁柱,弯腰吐了起来。

羿问寻继续翻开一具尸体,伸手探了探鼻腔,才起身对城卫道:“你先出去吧。”

城卫捂着嘴猛然点点头,躬腰踩着碳屑跑了出去。

城卫没再跟着,羿问寻旋而向苏迁石低声道:“守军,州府里的人被杀以后,似乎又用火油在尸体上浇了一遍才点的火。”

“确实如此。”苏迁石看着地上的尸体,认同道。

这些尸体被烧得不成人样,鼻腔中却皆是没有烟灰,定然是在死后起的火,且尸体上还附着着一层焦油,黏腻而厚重,就连火油味比其他地方都要重得多。

而州府中的书卷文策都变成了灰烬,他们连一张碎纸也没有找到,可见幕后凶手做得极其干净。

苏迁石随意擦掉了手上的黑灰,看着其中惨状一言不发,心中各种感触交织碰撞在一起。

邓子坤能由朝廷户部抽调协管矿场,其后台不是他人能及的,却在一夜之间被杀人灭口,放火烧宅,连同下人一百二十八口皆死于非命。

而矿场也在这个时候爆炸,荒山边沿村落还遭遇大火,此时他带兵救火就无法及时回主城,定然是发生了什么大事,背后之人才弃车保帅。

当前的局面他已经是无法控制了。

苏迁石无法思考再多,叹了一口气,终是说道:“问寻,给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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