雪白剑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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关西道尽，大军策行燕驷抬手示意兵卒停行。调配前往匈奴大营刺探情报的探马蓝旗潜行而归，下马跪地：“将军，阿勒真军营松懈，东侧可袭。”

时机变化不待，燕驷即刻下令：“中郎将阮秀携八百带甲与五百盾兵从东袭营，\弓\弩手于后方掩行。”

“是，将军。”

阮秀接令，立时率兵动身。

天色黯淡，兵卒无声无息地绕到匈奴军营外侧，只听的竹哨三声尖锐。鹘鹰回应啸于阴云笼罩的长空，穿逝的流矢骤然点燃了外围匈奴的营帐。

大多匈奴不认得汉文，然而玄色旌旗上面的金绣“燕”字却是无人不知，无人不晓。燕驷当年将他们万数匈奴坑杀，阿勒真夺权夺兵，这些人过半都是当初的逃寇。

如今仅仅是见到一个字，他们便已经害怕得魂飞魄散，惊惶的乱语，以及粗辱的斥骂皆充斥在其间。

“敌袭！有敌袭！”

“狗日的，是卑鄙的两脚汉人！”

“快，快去禀报大王——”

牛角号被急急吹响，刚过两声便被隐在暗处的带甲斩杀，鲜血喷染白色帐布，转眼间狼烟四起。

“这个时候他怎么会来的！”

阿勒真骤然惊战，一把推开身上赤\裸\的女人，快速起身穿甲，慌乱间桌上的金银酒器倒落，溅了一地。

女人趴在地上叫唤一声，阿勒真气得目眦欲裂，踹开地上的人，牙齿咬得咯吱响：“来人啊！迎敌！！”

信号冲天，突然在空中炸响，早在暗处的王实甫与长赢率军出击，伴随着冲锋陷阵的呐喊声，沉重的铁蹄由远及近，踏得雪地都似乎在微微地震动。

顷刻间，大地嘘气，万窍怒号。

两军对垒，匈奴腹背受敌，也尝了一次围困难行的滋味。看着对面气定神闲的燕氏主将，阿勒五官狰狞地挤成一团，面目看起来极为可怕，像是要把人拆吞入腹一般。

燕驷嗤笑一声，说出的话直直戳人心肺：“阿勒真，狗尚且会吠两声，怎么你见到本将连话都说不出了？”

康衢与其兵卒更是哈哈大笑，应声道：“不会是连狗都不如吧！”

如此嘲弄的话，阿勒真手下的人却无一人敢有言语，他整个脸庞涨成了紫红色，转头朝着谷蠡王怒骂道：“你难道是死人吗！还不去把那些汉人贱妇带来！”

谷蠡王不敢说话，匆匆离去又慌乱而回。他擦着额角的冷汗，低身时偷偷看了一眼对阵的那位主将，倏然被他眼中的冷芒一刺，磕磕巴巴地回道：王，王上，那些妇人被，被救走了。”

不知何时，荼州城门已开，麻绳落在木台上，被绑在绞刑架的妇孺已然不见。

“蠢猪！”

阿勒真愤怒至极，抽刀欲要砍向他。谷蠡王跪倒在地，惧怕这位新上位的单于，恐慌蔓延于脸，抱住他的腿惊叫道：“阏氏和那个老妇是汉人！还有，还有王上您上次扔在茅屋的女人也是汉人啊！”

燕驷淡淡地看着，两军交战，竟然出现了如此戏剧化的一幕，一方主帅竟然要当众砍杀了自己人，真是可笑至极。

远处忽而火光冲天，浓烈的烟雾在匈奴大营中四起，丢盔弃甲的败兵踉跄奔逃，身上污渍斑驳，哭喊惨嚎间是难以掩饰的惊惧。

背后铁蹄势不可阻，铁甲森严，长赢在后方提枪追击，军旗飘扬。

见状阿勒真不再犹豫，命人将那三人压了上来，弯刀抵在他们的脖颈，他捏着威胁着叫了一声燕驷的名字：“你看着，这可是你们汉人，今日你只要放我走，我便不动这些人。”

阿勒真能弑兄夺位，自然有头脑知道他必定是敌不过燕军的，所以他才想留有人质，给自己谋一线生机。

萧瑟寒风中，遍体鳞伤的女人缓缓抬起头，阴鸷地瞪着阿勒真，眼中的怨恨像是淬了毒，声音是说不出的沙哑，就像是用锉刀在磨石器上刮擦，沙沙的，让人听着一阵头皮发麻。

女人双目沁出血泪，奋力挣开束缚攀咬上阿勒真的手，在弯刀割破喉咙时，也从他的手上撕下了一块血淋淋的肉。

阿勒真吃痛骂了一句，而剩下的妇人与老媪神色平静，慢慢闭上了眼，淡然地接受着即将到来的死亡。

这般释然的姿态，其中暗含的意味，燕氏将士兵卒皆已知晓，叹其大义。

荼州城内，王实甫已然助苏迁石控制住局面，于城门架好了扳机重弩。城外长赢追敌在后，燕驷守阵在前，阿勒真无路可退。

白羽轻箭搭在弦上，第一箭刚刚射出，第二箭就破空追去，妇人于老媪中箭而亡。

年轻主将勾起唇角，俊美昳丽的面容上露出比之前更甚的讥讽，他淡淡开口：“是什么错觉，让你以为本将会在意两个人生死，就放你离开呢？”

说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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