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1. 渔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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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清早,林姣姣一睁眼,发现身边季柘的位置早已没了人,整个被子都被林姣姣裹到一起,她伸出一只手一摸,季柘躺过的地方凉凉的,也不知起来多久了。

林姣姣起身拿起昨日铺开的衣服,已经干了,只是在屋里晾着不比在屋外,也没有熨斗,穿在身上有些皱巴巴的。

走到外间,只见季柘正在收拾杵臼,里面是捣碎的草药,林姣姣一看,显然是已经用剩下的,她问道:“季柘,这是什么?”

季柘闻言道:“苏木,儿茶,都是一些常见的草药,这里植被茂密,倒是还挺容易找到的。”

“你都已经上完药了,需要我再帮你看看吗?”

季柘连忙摇头:“不用了。”

林姣姣暗自嘀咕,这人宁愿自己带着伤起个大早去找草药然后敷药,也不愿意等她起来帮他上药,有什么好害羞的嘛,这个大木头。

不过自己自己转念一想,她既不认识草药也没给人上过药,可能她起来也没什么用,心中沮丧了一秒,但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绪,现在着急也没有什么用,不如慢慢来。

季柘已经把水烧开,正在简单地洗漱,林姣姣自己走到木屋外的小院子里透气,小院周围用篱笆扎得很牢固,一般的野兽是进不来的,他们在这里住几天暂时没有问题。

不过当下的要务是让季柘把伤尽快养好一点,然后弄清这里是什么地方,找到就近去镇上的路,好给京城写信,尽可能和燕婉还有杨正取得联系。他们的盘缠都落在船上了,只有季柘带在身上的文书没有丢失,需要尽快给京城写信,让人送一些盘缠来。

林姣姣在院中吸了几口清晨的空气,丝丝凉凉,昨夜还下了些小雨,几个深呼吸之后神清气爽。

忽然,林姣姣只觉得小腹上一股剧痛袭来,她捂着肚子走进屋内,就已经疼的直不起腰来了,一手扶在门框上,吓了季柘一跳。

季柘连忙过来扶住林姣姣,将她带到床上:“姣姣,怎么了。”

林姣姣疼得脸上冒了冷汗,有气无力道:“肚子疼。”

“肚子疼?”

季柘哪见过这阵仗,慌得不知道该干什么,就要出去找大夫。

林姣姣忙一把抓住他:“别去,你知道路怎么走吗,去给我倒一碗热水就好。”

季柘忙跑去外间倒热水,连热水溅到手指上都没在意。

一碗热水下肚,林姣姣脸色稍微好看了点,总归没有那种难以忍受的痉挛性痛了,只剩一些丝丝拉拉的痛,还在林姣姣可以忍受的范围内。

见林姣姣脸色稍微好看了一点,季柘又去倒了一大碗水,给林姣姣喝下,然后给她盖好被子躺在床上。

到现在季柘也明白过来了,林姣姣是来了葵水。他早就听过女人来葵水会难受,但没想到会痛成这个样子。

其实林姣姣从小被养得精细,身体一直很好,来葵水也只是有些许不适而已。可她昨天在冰冷的河水里泡了那么久,又在船上摇了几个时辰的桨,河面上的风吹过被水浸透了的衣服,又是一番彻骨的冷,这一下折腾,就坏了身体,只怕是要好好养个三五年才能彻底养好。

季柘正焦急地想该怎么办,他若是离开这里去找大夫,不知何时才能找到人,把林姣姣自己放在留在这里等也不放心,但若是不去……

“什么人!”门外传来声音,季柘连忙走出去看,一个四五十岁的男子拿着渔具在门口,充满警惕地打量着季柘。

看样子是这屋子本来的主人来了,季柘忙解释道:“大叔,我们昨日在船上糟了水贼,一路逃过来,看到有落脚之处就贸然闯了进来,十分抱歉,我们可以付您银钱。”

那大叔上上下下打量了把季柘打量了一遍,也看到了季柘肩膀和腹部有包扎的伤口,竟像是松了口气一般,道:“那倒没什么,这年头谁都不容易,你们要住便住几天吧。

季柘道谢,存下疑惑,将渔夫大叔引进屋中,林姣姣正在床上闭目养神,季柘犹豫了一下,道:“这是内子,她今日有些不舒服。”

林姣姣早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,微微睁开眼:“我们可能还得在此多停留几日,麻烦大叔了。”

季柘道:“还有一事需要麻烦您,我们在此处并无吃食,可能……”

渔夫了然道:“我知道,待会去给你们拿点吃的过来,但家里穷,也就只有些馒头咸菜了。”

季柘连称好,忙道待会和渔夫回家去取。

说罢渔夫拿着渔具下河打鱼去了。

等到天黑,渔夫才回来,桶里提着三五条鱼,还给他们二人留了几条。

季柘跟着渔夫回他自己家,路上了解到,此处赋税繁重,虽然朝廷已经下令减免田税,但地方官员还是想尽办法添加苛艰杂税,祖上是渔民的还要多加赋税,所以他们沿海的这一带老百姓日子过得很艰难。

“我们家四个孩子,老大老二都成了家,有了孩子,忙活一年也就够吃饱穿暖,一点余粮都没有,老三是个丫头,十五了,还没嫁出去呢,老四才十岁,瘦的跟个猴似的。”

“我们平常打了鱼也不舍得自己吃,都要拿到镇上去卖,都是过年过节才舍得买点肉吃,唉,难呐。”

季柘听着这些,眉头深深皱起来。

“光这样还不够呐,唉,水贼作乱,我们有时候也不敢出去打鱼,一年捞不到几条鱼,还要交那么多渔税,实不相瞒,我就是听说这里昨天刚闹了水贼,想着近些日子应该不会再有水贼出来了,今日才出河打的鱼,那帮水贼是真狠呐,遇上了基本就没活路啦。”

季柘问:“官府没有派兵剿匪?”

“害,早年也有乡绅向上头反映过,上头也拨了银子,可是银子拨下来就没了踪影,我们这些老百姓上哪去说呢,唉,我们这可不是什么好地方,你们养完伤,就尽快走吧。”

季柘听皇上说地方贪污腐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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