3. 枸杞粟米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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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.1.

江南无所有,聊赠一枝春。

宁离轻声念罢,只觉得其中有种低徊的韵味,含蓄且动人。他虽然并不甚精研文辞,可这句子里的情肠,却是能切身体会的。

“写的真好。”他不由得问道,“……这是你写的诗吗?”

裴昭本是一时有感,没想到那清灵声音的主人,竟是个不通文墨的。他一时间些微错愕,又觉出来少年懵懂里,所并不掩饰的赞叹与惊赏,在这寒冬梅林里,如雪一般明白。

“并非。”他缓声道,“是北魏一位名唤陆凯的诗人,赠与友人的。”

想来那少年应当不懂,裴昭便徐徐讲述了一番。

折花逢驿使,寄与陇头人。

千里遥言思慕,无物可堪相赠,唯有暗香一束,用以待春,也待相聚重逢之时。

宁离似明白,又有一些不明白,他将怀里的梅枝抱紧了些,若有所思说道:“那他的友人应当很高兴罢。”

裴昭轻声说:“令尊见了小郎君折去的梅花,想必亦会欣喜。”

2.2.

宁离昨晚滚到了榻上,这一觉便直接睡到了天光大亮。他本也是少年人贪玩爱耍的性子,随意惯了,如今这别院里只有他一个主人,可不是就由着他来?

姚光冶虽掌管府中大小事务,但对他也是顺从非常,宁离不醒,哪里舍得催他,只吩咐人备好饭食,以防小郎君醒了、饿了。

待得宁离醒了,先用了一碗枸杞粟米粥,又添了些金乳酥、贵妃红,小点糕团下了肚,便快快活活的出了门。

本来是想要逛逛自己歇脚这院子的,没想到不仅见着了新鲜的花,还识得了新鲜的人。

墙外脚步声杳杳远去了,宁离怀抱梅枝,看着院中横斜的枝桠。层层团团花苞堆叠,雪簇花团。也不知是梅花似雪,还是雪似梅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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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姚先生,我今日学了一首诗,是陆凯写给友人范晔的。”

宁离脚步轻快的回来,献宝一样讲给姚光冶听。

姚光冶不免些微诧异,世子从来最不耐学那些文辞,怎么今日,却想起与他讲这些了。

再一看,记得宁离出门时手中空空荡荡,这一回来,却是满载而归。见他梅枝满怀抱,顿时惊讶更深。

“府中我记得并没有红梅的。”

宁离点头:“是隔壁院子的郎君见我在折梅,好心送与我的。”

“这红梅生的倒挺好。”姚光冶稀奇了一声,“……我记得那边院落本来是空着的,没想到现在已经住进来人了?”

府中从前如何,宁离并不知道,他道:“或许是冬天太冷,想泡在池子里暖一暖呢?”若是没记错,这别院里也有温泉池子呢。

本来是随口说的一句,他却不知道,恰恰好好,正中裴昭一行用意。

“得找个瓶养起来。”姚光冶打量了一遭,“……养在屋里,也算怡人。”

红梅是相邻院子的郎君赠的,白梅是小世子亲手摘的。姚光冶先前不觉,此刻俱放下来,两边一者疏疏落落,一者满满当当,他顿时间失笑,摇了摇头。

宁离十分疑惑,不知道他这叹气是在叹什么:“……姚先生?”

姚光冶摇头:“世子啊,折梅花要取未曾开花的,这样放在屋里,香气才能长久……哪儿有像您这样折的?”

宁离折了好大一抱,可花苞没有几个,花瓣悉数开着,盛放得很是肆意。

这等的花,又有地暖,在屋子里,甚至过不了夜。

香个半天,也就谢了。

宁离终于反应过来,顿时恼羞成怒,立刻强词夺理:“我就爱这开得盛的,若是谢了,明天再去折!”

“是是是。”姚光冶点头,“世子想折多少,便有多少……咱们这梅园,大得紧哪。”

……这也来促狭他?

两旁侍从都在笑,一时间,屋内快活得很了。

侍从小蓟找了很大的一只青釉冰裂纹花瓶出来,也未能放得下,没奈何,只得将白梅分成了两枝,屋头案头,各自一抱。梅花香气浮动,这屋里,仿佛也似那梅林里了。

宁离振振有词:“我就爱这香味,这样难道不好么?”

可说归这么说,一低头,就见得那一枝红梅,错落有致,果然是骨朵一簇,还未盛开。

那枝上还多了一只白腹黑羽的小隼,团掌大小,仰着脑袋,正滴溜溜的看着他。

姚光冶看得稀奇:”哟,哪里来的鸟儿?“

“路上捡的。”宁离道,“翅膀受了伤,掉进了我的船里。既然被我撞见了,那也是有缘。”

他看着这歪头的白腿小隼,一时苦恼,难道连这鸟儿,也觉得那红梅更好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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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离喃喃说:“我本是想赠给阿耶的。”

姚光冶心道,塞上也有梅花,又不是什么稀罕物事,宁王哪里没有见过?但是他也晓得,再普通的花,经了世子的手,对宁王来说,都非同寻常。

一时含笑:“世子孝心可鉴,王爷见了,想必定会开怀。”

宁离“啊”了一声:“他也这么说……”

姚光冶敏|感意识到其中不同寻常:“谁?莫不是……隔壁的郎君?”

宁离点头,他忽然间想起来一事:“姚先生,杏皮茶我记得可以润肺是不是?我听那位郎君有一些咳嗽,不若送一些过去。”

姚光冶不想他能这么说,大为欣慰:“世子长大了,都知晓回礼了。”

宁离:“……”

宁离当真是被他说得窘迫,短短的一会儿工夫,觉得自己都脸热了好几遭,顿时哼声:“我什么时候不是大人了?”

姚光冶看着他只笑。

宁离顿时觉得十分羞恼:“好了好了,就这样罢……快些挑上杏皮茶,送给他罢!”

2.3.

严冬肃寒,绵延的院廊、起落的楼阁间,皆是皑皑的积雪。

张鹤行在檐下候着,因着裴昭不要他跟随,是以并不敢近身去。过了些时候,见得黑色大氅缓缓行来,连忙迎上去,还未到近处,已经嗅到了清幽的梅香。

这园中确是有片梅林的。

裴昭神情疏淡,他却察觉,心情似乎比先前好了一些。看来来这汤山别院散心,果然是走对了,若此刻还待在宫里,指不定还闷着呢。

他候着道:“陛下,薛统领回来了。”

裴昭便点头:“让他过来罢。”

薛定襄、萧九龄俱是裴昭身边得力的人,一人掌管武威卫,负责皇宫安危、监控九州。一人掌管奉辰卫,正是天子暗卫。日前裴昭遇刺时,薛定襄因故在外,此时赶回来,想必已经有了眉目。

薛定襄不过三十年纪,精光内敛,面目坚毅。见得裴昭来,正要拜倒,却见裴昭摆了摆手。

“如何?”

“已探查过了,的确是无妄境交手的痕迹。陛下请看……”

薛定襄奉上了一只水晶樽,樽内盛的有液体,却摇摇晃晃。待得放置桌案,那水面仍旧不断起伏,如江水一般,冲击着樽壁。

这情形着实怪异,若说端在手间、会不自觉倾斜使力,那么桌案平平整整,断无倾斜之理。

“这是自滁水渡口取来的江心水,属下赶去时,虽已过了一|夜,但劲气仍未消散。寻常打斗,自然很快就平息了,唯有入微、无妄两境,气息才能残留更久。属下侥幸,查探到两人交手处取来一捧……陛下可要细观?”

薛定襄说的简单,但裴昭知晓其中并不这么容易。他示意薛定襄将水晶樽奉来,指尖搭上,未触及水面,已经感受到其间暗流涌动。

裴昭忽然并指,要探入那樽内,薛定襄立刻道:“不可,水中剑意未散,陛下千金之躯,恐有损伤……”

裴昭只道:“无碍。”

他行事自有主张,薛定襄也不敢再劝,并指探入了,只觉触手十分寒凉。

裴昭微怔。

水晶樽中,江水冰冷,他原本以为触碰的气息会诡谲阴寒,然而却更有一道磅礴剑意,挥洒四合,将那鬼蜮阴冷悉数绞散,真要形容,却是辉煌盛大,明光灿烂。

已然一|夜过去,那剑意仍旧激烈昂然,不难想象,当日剑出时,气势何等如虹。

这等的修为,这等的剑意……

裴昭不期然间想起了那双惊鸿一瞥的眼眸,无意间自寒流深渡里瞥见,刹那间便不见。

“……大宗师。”

“正是。”薛定襄答道,“行刺那人暂且不言,但这道剑意的主人,定然是无妄境大宗师。”

.

九州武道昌盛,修习之气,蔚然成风。上至宗亲贵族,下至平民百姓,若有资质者,大多会踏入武道。但习武者虽多,修成者却少,至于最顶|端的大宗师无妄境界,论遍了也只有一手之数。

而大雍便占了其中之三。夔州白帝城有二,乃是城主与东君。登州蓬壶有一,乃是岛主。

此外两位,一者是西蕃的国师,一者是妙香佛国的住持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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