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九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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素绮接过嫩芽拨弄了一下那只红麻头,柔声道:“以后,你可是我的了!”

“你可要给它取名字?”

素绮想这是逢森待她的一片心意,道:“便叫赤心如何?”

“很好听。”

素绮拿着嫩芽继续逗着赤心顽了一会儿,转头便见逢森眉头微皱,看着大将军,似是有些忧虑。

素绮抱住他的手臂,安慰道:“你已经尽力做到了能做的,问心无愧,祖母她吉人自有天相。”

翌日一早,因着不用请安,素绮便稍稍起晚了些,待洗漱毕,青芝已带着人备好了早饭。

“娘子,郎君说了,您若醒了便先用,莫要饿着肚子等他。”

素绮点了点头,却不见动筷子,探着身子往外瞧,不多时,院里出现一抹竹青色的身影,素绮脚步轻快地迎了上去,问道:“大清早的,怎么瞧着风尘仆仆,从哪儿回来?”

“父亲那儿,堂兄要家去了,我送送他。”逢森一面脱了披风,一面又问道:“才要用早饭吗?”

“嗯,我起得晚了。”

“正好,咱俩一块儿。”

素绮一听他没用早饭,状似随意地问道:“父亲那儿没摆早饭吗?”

逢森坐下的动作顿了一下,也不看素绮,笑道:“我去时,父亲与堂兄用得差不多了,我寻思回来对付一口也一样,便没叫他们再上。”

素绮心疼地看着逢森浑不在意的样子,素手握上那白瓷勺,趁热给盛上一碗菱粉粥,忙道:“快尝尝,菱角粉熬的粥。”

逢森轻吹了下,便喝了一大口,而后道:“当真不错,有那个鲜菱角的味儿。”

待瞧着逢森好生地喝了几口热粥,素绮方才似想起了什么似的,问许妈妈道:“妈妈,小厨房还有菱粉粥吗?”

“有哪,知道郎君娘子爱这一口,熬得多。”

“那便好,鲜菱角不易得,咱们灶上的妈妈又是熬粥的一把好手,快盛些出来,祖父祖母院里送些,母亲那里也要,对了,也别拉下父亲那里的。”

青蔓听了话,立即便要去办,谁知素绮又说了句:“许妈妈去送父亲那里吧,你路记得熟些。”

许妈妈看了下眼色,心下了然,便接了活与青蔓同去。

素绮望着许妈妈离去,后牙恨不得咬断了,见逢森吃得香,方舒了一口气,又往他盘中夹了个肉包,逢森礼尚往来,又为素绮添了些粥。

早饭闭,逢森便和素绮在自己院里消食,叨叨着今日要带大将军与另一位擅比斗者的蛐蛐练练身手。

“你与我一块儿去吧,家中呆着委实无趣。”

素绮正欲回答,便见史嬷嬷的小闺女芳丫头在院子门口等着,素绮招呼青芝请人过来,芳丫头走至面前,笑道:“早上娘子送的菱粉粥,重慈尝着极好,这会儿正有兴致,请娘子过去坐坐。”

素绮笑道:“重慈喜欢就好。”而后对逢森道:“逢郎,妾想与祖母说说话,你自去讨教吧,注意着分寸,秋日不暖和,别一门心思只顾着比斗,着了凉反倒不美了。”

逢森点头应下,素绮便带着青芝往墨韵堂去。

自嫁进来,因着重慈身子不好,素绮见她不过寥寥几面。

不一会儿,到了地儿,芳丫头前头打帘,素绮甫一进屋,便见重慈仍是脸色苍白,身子孱弱的样子,任谁瞧去,都是命数不久之人,可她似乎无怨无怼,温和浅笑着,对着素绮说道:“好孩子,快坐我身边来吧!”

还未待素绮回话,卫母便气呼呼闯了进来,“母亲,您也好几日没见儿媳了,怎么只想着要孙媳妇坐去您身边呢!”

重慈无奈:“多大的人了,还跟自己儿媳拈酸吃醋,作怪!”

卫母听着嫌弃的话,憋屈地撇嘴,自己坐上榻去,抱着重慈的胳膊哼哼唧唧,素绮委实被这婆媳关系惊呆住了,一时还站在原处,却又听重慈道:“快过来坐!”

素绮察觉到重慈似乎真喜欢晚辈围着她坐,便听话地坐了过去,斜着身子听祖母与母亲说话。

只听祖母道:“我如今一向吃不下东西了,今早上你特地送来的菱粉粥,倒是用了些,很是合口。”

“是孙媳的福分,待我叫铺子里再去进些鲜菱角回来,叫祖母尝尝鲜。”

卫母接茬道:“这你就不知了,母亲合口的东西,家公能不叫弄吗?过会子恐怕大厨房里满是菱角了。”

“是了,莫费心了,我这里以后有的是,吃都吃不完。”

卫母接着拽过重慈,诉苦道:“母亲,说起这个菱粉粥,我就来气。大爷他看不惯逢哥儿也就罢了,连带着逢哥儿娘子,他也看不惯了。

今早晨给他院里送了菱粉粥,本是逢哥儿两口子的一片心意,他硬是跳着脚来屋里发疯,非要说什么逢哥儿娘子目无尊长,挤兑他不给逢哥儿留早饭。”

重慈眉头微皱:“早饭是怎么一回事?”

“他堂伯家的卓儿哥,前一晚上留宿了,第二日自然是与大爷一同用的早饭,逢哥儿去送堂兄,赶了一个尾巴,没吃上,又回自个儿院里对付的,这么点子小事,谁放在心上了,偏他矫情,非说我儿媳的一片孝心是挤兑他。”

‘这么点子小事’,怕是只有心大的卫母没放在心上。

重慈不认同道:“怎好这么想呢?若是孙媳妇每个院里都送了,偏落下了他的,岂不更要挑理?”

“正是呢!母亲,我当时怎的就没想到这般驳回去!”

卫母自己气鼓鼓的后悔,素绮却察觉到重慈的目光停留在了她身上,袖中的双手紧紧攥着。

重慈意味深长地抓过她的手笑着道:“我那乖孙是个憨憨,他母亲也聪明不到哪儿去,往日他吃了亏,都是我给撑着,如今他身边有了你这样周到的人,我也就放心了。话说回来,这冲喜一说说不得是真的,不过这福气给的不是我,是你那夫君。”

迎着重慈欣慰的目光,素绮能感受到她对逢郎的万般慈爱,心想:若前世重慈活了下来,逢森便不会有后来的颠沛流离了吧!

却说促织节将近,逢森绷着精神驯养着大将军,几乎到了茶饭不顾的地步,而祖父也日日叫逢森带着大将军去给他看一眼,母亲那头都不再逼着读书了,卫父也少了些阴阳怪气,整个卫府仿佛只剩下一件大事,等待促织节。

终于到了日子,连素绮的心都被拎了起来。

促织节这一盛事在江城已有几十年历史,历年来,每到此时,四面八方的人们蜂拥而至,有的带着自家蛐蛐儿欲来一争高下,有的则是纯纯为了来欣赏比斗,还有些商人是为着买下一二勇猛者,回到家乡倒卖一手,赚些银两和人情。

因为太平盛世,近几年促织节来的人是愈发多了,江城这几日的热闹繁华颇有小京城之势。

因报名出斗者众多,促织节由原来的一日到如今已需要整整三日,才完成得了全部比斗。按照规则,第一日守擂赛,第二三日便是一对一的角逐。

另,每报名出斗者可允许带一到三只不等的蛐蛐儿,但这并不意味着带一只蛐蛐儿的出斗者要与带三只蛐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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