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四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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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日,逢森待在家中,前几日得了个七巧图,以往他只玩过九连环,如今得了新的玩意儿,他正稀罕着呢!

本是玩儿的忘我,谁知又能听得动静,青蔓这边刚听了前院的消息,便传了过来:“听说通判家的拜帖一大早就送来了。”

逢森也不玩七巧图了,生气道:“这会儿知错想来道歉了?当初又怎么敢说出那般恶心人的话呢?”

许妈妈在旁添油加醋道:“您当何故拖到这会子道歉啊,原是方通判巡查归来了,晓得了家公身份不好惹,他们方才示弱的,若不然,以他们郎君那德行哪里会道歉呢!”

“说的也是,如此,我这就去告诉祖母,不接他们的拜帖。”

说着逢森拿着七巧图去了墨韵堂,许妈妈见人走远了,方才靠近素绮道:“他堂伯家藏了好大的热闹,咱们的人昨日才有些眉目。那个咱们大爷最看重的卓郎君沾上烂桃花了。娘子,不用我说您也猜到是谁了吧。”许妈妈挑了下眉接着道:“朱家小娘子朱甜杏!”

怪不得那日治宴,朱氏带着侄女一来,曲氏就跑没了影儿,原来是眼不见心不烦啊!

“她与梁家的亲事还没定下吗?都过去多久了。”

“朱家那边的消息是悄悄定下了,只是说小娘子还不懂事呢,再留留。梁家孤儿寡母的不同意也没辙啊!”

“说是定下了,实则背地里打上卫卓的主意。

曲氏向来心高气傲,对她儿子的亲事可是眼高于顶的。说来,她也算有些本钱,毕竟卫卓是卫家后代里唯一一个秀才,若是以后逢郎一辈子都出不了头,在外人看来,祖父的经营迟早要落到卫卓头上。”

许妈妈不解:“可他毕竟是隔房?”

“我朝又不是没有先例,前一任薛相不正是培养了隔房的子侄吗?”

“难不成以后咱们郎君和娘子您还要跟着隔房兄弟讨生活?”

素绮没回应许妈妈的话,转而说道:“这段日子总听方通判家的事,听说过阵子,人家小娘子要及笄了。”

许妈妈疑惑点头:“是呢,可跟咱们有甚关系?”

“若是曲氏发觉能娶上通判家的小娘子会如何?”

“必然上赶着,可人家指定看不上她家呀?”

“说不得真能看上,也未可知啊!”

又过了两日,方通判家连着送了两回拜帖。素绮琢磨着,这台阶卫家轻易不会下,方家妄图直接上门,恐怕不容易,要么向上找知府大人,要么向下寻卫县丞说和。

素绮心道:该叫曲氏帮这个忙才行啊!

这日,素绮跟卫母陪着重慈用过午饭,服侍了歇晌,而后送卫母回知春苑。

“这冬日是愈发寒冷了,母亲这几日紧着添些衣裳才是。”

“是了,多亏你孝顺,还想着这些琐事。”

“我也就是瞎操心,您又不常出门,在屋里头向来是暖和的。”

“说起来,整日在屋里待着真真无聊!往年在京城时候,哪怕是冬日也有许多游玩之处呢,江城多少无趣了些。”

“也是,我自小在江城长大,到了冬日也只听说过青山寺有些梅花可赏,别的也无了。”

卫母不以为然道:“这你就不知道了吧?若论起梅花,你堂伯家的才叫好呢!不过,我也没亲见过,只家公重慈见过。哎,说起来,该让嫂子治下家宴,请咱们去解解闷儿才是。”

素绮忙殷勤道:“那儿媳就等着沾母亲的光了。”

翌日,曲氏似往常一般上门寻卫母说话,卫母便问道:“堂嫂,这冬日风雪一来,您家院子里的梅花开了吧?那可是江城一景儿呢,我从前听母亲提起过,今年回了江城,不知有没有这个荣幸去瞧瞧?”

卫母有去自家做客之意,曲氏自然求之不得。一来,叫江城人瞧瞧两家的亲密,堵上那些说自己上赶着巴结的嘴,二来也炫耀炫耀老宅,说白了,自家爷才是卫家的长子一脉。

自认想通了其中好处,便接话道:“自然了,这次来就是想问问婶母和弟妹这几日有没有空呢!”

卫母近日多少有些闷着了,曲氏这话一出,连忙看向重慈,不过是去旁人家里略坐坐的小事,重慈自然不会叫儿媳扫兴,欣然应允。

因此,素绮甫一从刘家大娘子那儿回来,去与祖母母亲请安,便听说了此事,素绮喜的说了一阵子话,便回了自个儿院子。

青芝端上净手盆,素绮拿湿帕子擦了擦,褪下外衫,走去内室的榻上,斜倚着身子闭目养神起来。

青芝端来茶水,轻轻放下,许妈妈候在一旁等待吩咐,素绮睁开眸子,眸中哪还有方才在卫母面前的欣喜,只剩下清冷淡漠。饶是许妈妈已见多了自家娘子这人前人后的两幅面孔,有时也不禁会吓出一身冷汗。

“希望曲氏能抓住机会罢!”

三日后,曲氏亲自上门接了祖母三人,马车行了不过一炷香的工夫,这堂伯家便到了。

三进的院子映入眼帘,大门及牌匾虽不似卫府巍峨,却透着古朴深沉。素绮三人随着曲氏进了门,一路经过满是划痕柱子的游廊,山石草木的庭院,处处是经年久住的鲜活人气。不亏是自曾祖那里继承来的。

一直跟着到了东北角的院落,素绮才亲眼瞧见这在江城有名的梅林一景,重慈和卫母来不及感慨美景,便发觉院中早有曲氏的娘家人在,支起了暖炉,围起了帐子。

卫母见状十分意外,与素绮对望一眼,随即叹了口气,卫母心中一直以为今日是家宴,不必拘礼,来了喝些热酒畅快畅快,可曲氏的娘家人卫母毕竟不熟,如此再不可如原先预想的那般随意了。

众人先是落座,曲氏一番介绍,娘家来人乃是大嫂二嫂两位并三个侄女,之后便由曲氏的大嫂带头,两家女眷们一阵寒暄。

素绮对江城所有的小娘子都不甚熟悉,此时遇见了也是没什么话说,只是一味笑着。

过了一会儿,又来了几家与曲氏交好的女眷,重慈微微皱了皱眉头,嘴角紧抿,本是家宴,到头来却还要耗费心力应酬,素绮瞧着,重慈这样喜怒不形于色的人,不满都要溢出来了。

可办下这事的曲氏却分毫未觉,只觉十分得意,眼见往日平辈相交的夫人们一个个都在讨好她,心里头别提多痛快了,显然她已经忘了这只是人家看在卫夫人的份上。

素绮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,放在唇边轻轻吹着,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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