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四十二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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逢森才将说了大皇子似乎没放在心上,这日休沐,便在吕爷爷家中相遇。

大皇子也不藏着掖着,道:“宫中错综复杂,我身上的顽疾也不知能信得过谁,听说令重慈的病是岭南毒医治好的?”

逢森点头道:“回殿下,是的。”

“如今你可知他在何处?”

逢森实话实说道:“去年寄过一封信,在庐山,如今不知了。殿下您想找游郎中看病?”

“正是。只是你已不知人在何处,再派人寻觅,似大海捞针了!”

吕爷爷劝道:“殿下被看得紧,不妨此事便交给我。”

逢森识趣得没问为什么不请今上出手,只提议道:“殿下,不如我先去一封信到庐山老地方,若是游郎中能收到,岂不是正好。”

吕爷爷点头补充道:“我与逢哥儿双管齐下,殿下手里的人先莫动吧!”

逢森归家后,便与素绮说起这事来,素绮便与他建议道:“前段日子,你的忘年交济安居士不是说游郎中给他寄了信吗?不妨也问问大师?”

“也对。”

说来也幸运,庐山虽没消息,济安居士那里却有消息,原来游郎中恰好去看望他,接到逢森的传信,按理,他不愿搭理皇家人,可苍耳之毒却又许久没见过了,加之逢森说的实在,他便决定起身前往京城。

大皇子早早便在吕相公府中等待,感受着身体里的虚弱与沉疴,他既绝望又忐忑。

将将巳时,逢森带着游郎中风尘仆仆的到了,大皇子紧张吞咽了一口,上前欠身了一礼,“多谢游郎中前来。”

大皇子犹豫了一会儿,还欲再说,便见院门打开,当今圣上站在门槛之后,悲伤的目光望着大皇子。

吕相公率先反应过来,领着逢森跪拜今上,逢森磕完头,才发现游郎中还无所谓地站着,赶忙拽他的衣袖。

今上瞧见,翻了个白眼,说道:“逢哥儿不必管他,他就这个死样子。”

吕相公见今上气散了散,赶着说道:“游郎中刚到,老臣先带人休息片刻,喝杯茶。”说着便带逢哥儿游郎中二人走了,留今上和大皇子说话。

过了许久,今上叹息道:“你觉得是朕给你下的毒?”

大皇子抬头望向父皇,郑重摇头:“从没这样想过,父皇不会。”

“那就是你觉得父亲不会给你主持公道,所以选择什么都不说。”

大皇子低着头,双手攥拳:“只是怕您和母后伤心罢了。”

“你这样才是叫我和你母亲伤心。”

许久,大皇子哽咽道:“父亲!”

今上按住眼角,强忍住泪,“罢了,先叫游老头给你看病吧!”

话说,游郎中眯着眼睛,一边切着脉,一边说道:“这毒下了有七八年了,还真是精巧,竟然能想到墨,嗯,能治,就用青凌草以毒攻毒,不过这么个强势方子下去,你得休养个两三年吧,若休养得好,寿数和子嗣是无碍,若休养不好,心思重或劳累,就不行了。”

今上听罢,松了一口气,也不得不放下架子,对游郎中说起软乎话:“还请您开方子。”

游郎中开了方子,今上便先回宫去,叫大皇子暂且在吕相公中养着,也方便游郎中随时把脉。

这边大皇子闭门休养,那边三皇子与寇家小娘子完成大婚。

祖父参加毕大婚后,与逢森一同归府,车轮辘辘,“风雨欲来啊!”

大皇子殿下自服了药,又停了墨,虽说游郎中开的是个强势方子,可他仍觉得身子骨比从前强多了。

没过多久,消息传了出来,满朝文武一时间皆在观望今上的态度。

朝会时,有心思深沉的,向今上提出,若大皇子身体康健,或可重新入朝,今上只说大皇子还经不得劳累。

下了朝,今上却下令大皇子殿下搬至东宫休养身体,满朝震动。

这大皇子又搬回了东宫,自觉看到形势,欲前往烧热灶的,一时众多,只大皇子一搬进去,便闭殿了。

众人不得去处,翰林院众人却有些心思,谁人不知新科探花,卫大相公亲孙卫逢森深受大皇子爱重,于是乎,逢森一时间受尽欢迎和善待,虽说平日里同僚也不错就是了。

这风吹了一阵儿,京城防务忽然紧张起来。

说起京城军队布防,共分四处,皇城内殿前司守卫,皇城外京城内由步军司和皇城司守卫,城郊东西南北四处,各驻扎禁军一万人。

枢密使寇大人掌步军司和皇城司,殿前司由今上亲信白大人任指挥使,禁军四副统领赵秦朱王,明面上看不出背后势力。

京城防务紧张,集中在殿前司和步军司,连入朝不久的逢森都瞧了出来。

只是不知三皇子得知了甚消息,这般轻易露出爪牙来!

卫家察觉风声,自然是一百个担心,多事之秋,家里还有个奶娃娃等着出生,如何不焦虑。

正憋着气呢,偏偏有那不长眼的把主意打到了素绮身上。

这日,素绮陪逢森在书房闲坐,言棋忽然说起城郊莲溪庵,“那里香火旺盛,供奉的观音,常有官宦家眷前往求子。”

逢森素绮二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,而后素绮露出些隐约的畅想道:“若是想去,不知何时方便?”

言棋见素绮起了兴致,便道:“初一和十五都是好日子,只不过初一师太打醮,十五如何,咱们也好准备准备。”

逢森意味深长道:“自然要好好准备。”

十五日,注定是肃杀的一日。

一大早,‘素绮’便坐上马车离开了卫府,前往莲溪寺,直至黄昏也未曾归来。

而宫墙之中,打杀声滔天震地。卫府之中,重慈携卫母给素绮宽着心,可素绮只是沉默着祈祷逢森在宫中一切顺利。

一阵火光冲天之后,整个京城忽然安静了下来。

卫府众人都不自觉望向门外,虽然只是空荡荡的院子,虽然怎么也望不到外头的情景。

倏地,一门房小厮快步跑进来,一路跑一路喊:“家公和郎君都平安无事,都平安无事!”

素绮终于呼出一口气,落下泪来,重慈给她擦着泪,安慰道:“好孩子,没事儿了,没事儿了。”

逢森翌日清晨方归来,梳洗换下一身尘衣,回到素绮身边,与她紧紧相拥,口中呢喃道:“盼以后都是平顺和美的日子,叫我与绮娘安安稳稳的。”

两年后

‘咯咯咯’一声声糯糯的笑声,逢森一进屋便听见自己宝贝闺女的动静,只见重慈和卫母围着小闺女笑得牙不见眼,卫父站着时不时探探头瞧,倒是亲娘素绮被挤得坐在一旁。

素绮瞧见逢森进门来,连忙转头道:“圆圆,你爹爹回来了。”

小闺女圆圆一听,本咧着嘴笑,立马闭上了,众人一见乐了,重慈点着她的小腮帮子:“哟,小小的孩儿,这是跟亲爹记仇了哦!”

逢森见状委屈道:“哎,我的宝贝闺女不要父亲了。”说着作伤心状,圆圆小丫头连忙伸出两只小胖手,哼哼唧唧的要抱抱,逢森立马将宝贝抱进怀里,仿佛全天下最幸福的人儿啊!

夜里,哄睡了小闺女,逢森与素绮二人说着悄悄话。

“太子殿下今儿问我了,想外放去哪儿?”

“大皇子复立才两月余,这便说了算了?”

“早前休养时也做了不少主了!话说回来,你有没有想去的地方?”

素绮有些不好意思道:“要不,湖州?”

湖州挨着江城,也挨着宁陵,逢森明白素绮心思,说道:“宁陵不行吗?”

素绮瞪大眸子:“宁陵行吗?那里有咱们娘呢!”

“那有什么?我又不是去徇私枉法的。就怕祖父祖母舍不得圆圆,再发话叫留下咱宝贝闺女。”

家公重慈是非常舍不得,可是也不想曾孙女没有爹娘在身旁,便放了去了,反正今上和太子殿下也说了,不过是熬个资历,三年一到,便叫人回来。

月末,外放便办了下来,且不说一家三口离开,卫家四位长辈如何不舍,待去到宁陵后,陈家人又如何欢迎等语。

许妈妈那里倒有更大的喜事。

这日里,陈娘子抱着圆圆不撒手,疼得跟自己心肝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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